「你打算何時才停止做這無謂的事情,正正經經的找份工作?」
Olivia 目定口呆的望着母親。她剛對她說已正式通過在世界最大的人道主義NGO的試用期。為慶祝這好消息,她甚至給了母親一個驚喜,請她到半島酒店High tea——這正正是她在數月前,為上司及總部來的CFO安排會面並最後成功為香港分部得到特別撥款的地方。
「媽,你為何不替我高興?」
「不要這般幼稚。沒有成功便沒有快樂。我們一直是怎樣教你的?」
「但這對我來說是十分有意義的。」
「告訴我,打沒有工資的工有何『重要』?尤其是我和你爸犧牲了那麼多,給你供書教學。」
Olivia 對此控訴感到無奈及憤慨。「我不是做義工。我剛得到一個受薪的職位。」
「對不起,親愛的。」母親Fanny語帶諷刺的說,身體靠近了Olivia:「告訴我這只是我的幻覺:去年我們一直支持着一個沒有工資的實習生,去在一間 … 一間慈善機構爭取當一名偉大的秘書。」在憤怒中,她覺得Olivia無知、忘本、正在做些沒價值的事。
Olivia 似乎在沉默中,感受到母親那些更兇更狠的指責,她開始覺得自己很傻:母親又何以會為自己改變及關心她的理想呢?Fanny是個攻擊性很強的女人,只會破壞,不會栽培。
「我在實習時,沒有人給我甚麼,我自食其力。」Olivia 欲繼續「反攻」時,母親打斷道:「那究竟是誰給你現在住的單位?誰給你良好的教育,讓你可得到眾多面試的機會?誰給你優質的生活及機會,使你在高中畢業前已有一筆儲蓄金?要是我們知道投資在你身上,會換來你的那些所謂理想,我們當初就應把金錢及精力花在自己身上。這是否就是你請我來的原因...」 Fanny望着四周富麗堂皇的裝潢,「 要得到我讚美的同時,能享受免費午餐?」
Olivia不能相信母親竟能如此搬弄事非,令她愧疚於自己欲為世界帶來改變的理想。沒錯,她家庭環境的確比很多人優越,正因如此,她覺得她有責任去幫助那些機會比她少的人。不,那不是「機會」:她的家庭從沒給她真正的「機會」,家庭給她的只有命令及期望。所有重要決定也是父母作主的,包括入讀法律系。她住的單位的確是父母的,但單位在他們移居加拿大後便開始凋空,父母並無放租或出售的打算,所以她才入住那自己長大的單位。換言之,自己一定說不上是佔據它或佔他們的便宜。
此刻,Olivia十分清楚要做甚麼。她起身對母親說:「一路順風!」
想一想:學習如何及何時去作爭論怎樣能平復心情?